无论走得多远,那杯远行时伊力特的清香都会提醒着我,何以为“清”,何以为“香”······
人们都说“春风不度玉门关”,可在辽阔的中国西北,在天山雪峰深情凝望的伊犁河谷,却有一种酒能让寒冷的冬夜不在人们心上结冰。它像春风,一次次拂过我,它就是有着滚烫“英雄本色”的伊力特酒。
1955年,一群放下钢枪、捧着五谷的战士在我的故乡酝酿出第一缕酒香。从此,这酒是铁血熔铸的柔情,是战火淬炼的芬芳,是拓荒者用汗水与信念浇灌出的“英雄本色”。这抹本色便如天山融雪汇入伊犁河谷,滋养了万亩粮仓,也悄然淌进我的血脉,浸润了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。
记得在外地求学的日子,每次临别之际,我的行李箱都会被母亲塞得满满当当,父亲总会在最底下给我放上一瓶伊力特酒。那时的父亲蹲在地上拉拉链,忽然抬头说:“到了外地,想家了就倒一小杯。”我那时不懂,只觉得酒沉得压手,而父亲却说,这酒肚子里装着咱家乡的粮食和河谷的水,就像揣着一捧故乡的土。
后来到了节日时,宿舍楼只有我和几个外地的同学守着冷清,我偷偷拧开酒瓶,一股熟悉的酒香漫出来的瞬间,突然想起在相聚时,爷爷总会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喝酒,他那布满皱纹的眼角弯成月牙儿的模样;也想起父亲在酒厂上班,回到家时,那永远洗不掉的酒糟味。那一刻,鼻尖萦绕的酒香像一根无形的线,一头拴着眼前的酒杯,一头牵回了千里之外的家。原来父亲没有骗我,这酒真的会带魂儿,一口下去,天山的风、河谷的麦,还有家里的烟火气,全涌到了眼前。
我无法忘记,当我第一次远行时,家里人聚在一起吃饭,那时,父亲少有的沉默,只是不时端起面前那杯熟悉的伊力特,抿一小口,目光低垂。突然,他拿过桌上那瓶员工酒,瓶身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。他粗糙、布满老茧的手拿起一只干净的酒杯,缓缓地、郑重地为我斟满。
“去了外地,好好读书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而沙哑。这是自我记事起,父亲第一次为我倒酒,他将酒杯推到我面前。
我双手接过,指尖感受到杯壁的微凉和那份沉甸甸的分量。我们相对,一时无言。千言万语似乎都如鲠在喉,同时,也融进了杯中清澈的酒液里。似乎一切都无需更多言语,一个眼神的交汇,一次无声的举杯,便是最深的理解与嘱托。
就在我喝下那杯酒时,在辛辣与回甘交织的刹那,我似乎读懂了。读懂了父亲沉默背后的千钧嘱托,读懂了他用这杯家乡酒为我壮行的深意。那酒中的“清香”不仅仅是粮食与雪水的芬芳,更是他对我最朴素的期许:做人要如这酒般“清”,不随波逐流,持守本心,而那绵长的“香”,则是他期盼我能如这酒魂般“醇”。
这杯酒是离别的滋味,是父爱无声的烙印,它沉甸甸地落进我十八岁的行囊,也深深浸入了我生命的底色。从此,无论走得多远,那杯远行时伊力特的清香都会提醒着我,何以为“清”,何以为“香”。这杯酒里的道理简单,却足以受用一生。
这瓶来自天山脚下的伊力特,贯穿了我生命的每一段里程。童年时围坐在爷爷奶奶膝下,闻着酒香看热闹;家里的年夜饭、节日的欢聚,桌上永远少不了那熟悉的伊力特酒,那酒香是家宴的背景乐,是亲情的催化剂。我的父母、大伯大妈都是这片土地上兢兢业业的酒厂职工。青年时背上行囊远走他乡,行李箱里装着父亲塞进的沉甸甸的思念;而如今,我循着这熟悉的酒香回到了伊犁河谷,成为一名伊力特热力厂的见习生,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油然而生。
在新疆,有雪的日子总是格外的长。天地苍茫,四野寂静,寒冷仿佛能冻结时间。这时,炉火旁的一杯伊力特便成了心中的太阳。那温热的液体带着天山雪水千年的澄澈,带着河谷粮仓饱满的精华,缓缓注入身体,驱散寒意,也驱散孤寂。哪怕诗里说“春风不度玉门关”,但只要这杯故乡的酒在手,玉门关外的游子心中,便永远驻着一个生机盎然的春天。
在我的眼中,所谓故乡,就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,睁开眼看到的第一束光,张开嘴学会的第一句话,是舌尖上最早铭记的味道——而那味道,便是融入血脉的伊力特酒香。它清冽如天山初雪,醇厚如伊犁河谷的沃土,刚毅中带着柔情,恰似这片土地的性格,也塑造着我生命的底色。
世人常吟诵李白“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”的时空浩叹,却少有人品出他后两句更深沉的豁达:“古人今人若流水,共看明月皆如此。唯愿当歌对酒时,月光长照金樽里。”是啊,时光之河奔流不息,世事沧桑变迁,故乡的容颜或许会改,亲人的模样终会老去,然而,唯有这杯中恒久的酒香,以及酒香之下浮动的最真切、最生动的情感永不褪色,历久弥新。那是对根的眷恋、对家的守护,是对“英雄”精神的传承,是对生活炽热的爱。
这酒香里有故乡的水土,有英雄的魂魄,有岁月的回声,更有我以及千千万万像我一样的伊犁儿女,对这片土地最深情的告白。它流淌在血脉里,温暖在生命中,是我永远的故乡之河、英雄之酿。
编辑:马越
校对:闫秀梅
监制:王玉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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